晋王眉头微蹙,姜焕璋心里一阵狂喜,他知道这位杨舅爷找王爷什么事,好好好!好得很!看来,这一回,这桩巧宗儿要落到自己手里了。
晋王的生母杨嫔出身小官之家,父亲早死,留下她和母亲,以及遗腹子弟弟,杨嫔和母亲一起,看眼珠子般看着弟弟长到十三岁那年,弟弟生了场大病,为了给弟弟治病,大约也存了搏个出头机会的想法,杨嫔瞒着母亲报名入了宫,分到周贵妃宫里侍候,一次机缘巧合,被醉意朦胧的皇上临幸,怀上了皇三子,生下皇三子后,晋位杨嫔。
周太后还在世时,不许周贵妃独宠专房,周贵妃那时候脾气特别大。
夭折的皇二子生母苏贤妃就是在生下皇二子隔月,被周贵妃找茬罚跪,大夏天中了暑,一病没了的。
那些年,杨嫔在宫里战战兢兢,大气不敢出,好在皇上半眼都不看她,周贵妃虽然常常因为在周太后宫里看着皇三子刺眼,让她罚跪掌嘴以至于抽抽鞭子什么的,但好在没下狠手,她总算活下来了。
到周太后死后,周贵妃独宠专房,心气儿渐平,就极少再折磨象杨嫔这样的活寡妇。偶尔,还能赏几块点心给她们吃吃。
杨嫔透过口气,总算有点多余的精力,想一想阿娘和弟弟了。
等晋王成亲开了府之后,杨嫔几乎天天派人传话给晋王,让他照顾外婆和舅舅,特别是舅舅,千叮嘱万嘱咐。
偏偏这位杨雪坤杨舅爷,完全是一滩糊不上墙的臭稀泥。
头一条懒,懒到连眼皮都是能不抬就不抬;第二好吃,最爱猪头肉,一块猪头肉咬在嘴里,大嘴巴扇肿脸都不带松嘴的;第三贪小便宜,一个钱半个钱的便宜要是不沾到手里,简直不能活,可真有了大便宜,他又说什么也不敢伸手了!
这些就算了,最让人不能忍的,是蠢,蠢到天怨人怒。
姜焕璋想着晋王即位后,这位杨国舅那数不尽的光辉事迹,想的都不忍心再想了。
这位杨国舅唯墨七马首是瞻,真是人以群分,烂污泥就爱烂污泥!
“请他进来。”晋王虽说蹙眉,还是吩咐请进来。
杨家只有舅舅这一根独苗,就算母亲不是这样一天一趟的嘱咐他,他也要照顾好舅舅。
杨雪坤杨舅爷一件污渍斑斑的织锦缎棉袍子,也没系腰带,两只手袖在肚子前,缩头耸肩,不停的抽着鼻涕,紧贴着墙溜进来。
晋王无语之极的看着舅舅,他给他置办了宅院,送了丫头婆子,不说一应俱全也差不多,他这衣服,怎么还能脏成这样?
“王……王爷。”杨舅爷两只手袖在一起举起来,抹了两把鼻涕,晋王深吸了口气,手里的茶无论如何喝不下去了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晋王尽可能和颜悦色,他这个舅舅胆子小。
“出大事了。”杨舅爷哭丧着脸,腿一软就跪在地上了,“我活不成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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