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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哪家?这京城能有几个二婚女?就是李传胪那个妹妹,绥宁伯姜家……”周六话没说完,宁远已经一窜而起,窜的太猛太高,一头将廊下一盏灯笼撞的叽哩咣噹摔下来。
“远哥你……”周六被宁远吓的也窜起来,后背紧紧贴着墙,惊慌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宁远。
屋里,墨七也被惊动了,抱着书窜起来,几步扑到窗前。
宁远抬起脚,将摔下的灯笼高高踹起,灯笼飞到院子里,砸进睡莲缸,睡莲缸里几尾金鱼和水一起溅出来,在青石地面上扑通扑通的跳。
周六和墨七一起半张着嘴,一个直直的盯着宁远,一个直直的盯着地上的金鱼。
宁远再一脚踹飞面前的椅子,怒气冲冲、步子都带出风了,直奔出去。
宁远出了垂花门好一会儿了,周六猛一口喘过了气,“远哥……远哥好大杀气,远哥怎么啦?”周六问墨七。
“我哪知道?你不知道?”
“我哪知道?我以为你知道!”周六摊着手,和墨七面面相觑,片刻,周六指了指外面,“我瞧着有大事,咱们得瞧瞧去,万一远哥有什么事,不能没有咱们。”
墨七犹豫了片刻,“我书还没背完……让我想想。”
“这还要想!那是远哥,我远哥你七哥!你还想什么?”周六怒了。
“我觉得就咱们这样的,远哥的事咱们就没有能帮得上忙的。”墨七叹了口气,“我这书不能不背,这也是大事,我跟你说,有人命在里头,要不这样,你先过去看看,用不着就算了,要是用得着,你让人过来叫我一声,你放心,七哥用得着,别说这书,天下下刀子我也得冲过去。”
“这话说的还算中听,行了,你背你的闲书吧,一个两个,都跟中了邪一样,我去看看,有事叫你。”周六应了一声,转身追了出去,墨七双手撑着窗台,伸长脖子看了一会儿,长叹了口气,抱着书往后退了两步,也不坐回椅子上了,举着书来来回回的晃,高高低低的背。
墨二爷从墨七院子里出来,转个弯,进了高处一间亭子,眼巴巴盯着墨七的院子,心里七上八下。只怕那位宁七爷和周家六小子一句话,小七就管不住自己了,唉,读书不易,上进更不易,他希冀的太多了……
看了一盅茶的功夫,院门口一点动静也没有,墨二爷心里油煎一样,再一盅茶,还没有动静,墨二爷的心开始死灰,算了算了,他一辈子平平安安,就是大福,他不该妄求太多……
再半盅茶,宁远一头冲出院门,一阵风一样卷出去,墨二爷看的上身下意识往后仰,倒退了半步,这位宁七爷气势太惊人了!他得去看看。
墨二爷刚下了一步台阶,又看到周六提着长衫前襟,一路小跑奔出来,墨二爷站住了,紧盯着院子等了一会儿,墨七没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