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告老还家,衣锦还乡,八十岁无病无痛安详老死,新族长董卓专门去请离州堪舆大家杨衡阳来寻龙点穴,终于寻了一处上佳阴宅,风光大葬,以求庇护董家后代百年千年。
董卓在父亲董裘告老前花钱买了一个杂号将军,无兵可带,却能养家兵三百,横行凉州城,肆无忌惮,凉州牧忌惮老太府寺卿董太爷门生众多,余威尚在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不敢多言。
董卓与燕王一般体格,燕王是壮硕,而董卓却是肥黑臃肿,每年都有数十名良家小姐少妇死在董府豹房中,死于董卓之手的清艳奴婢更是不计其数,董卓与众多兄弟不同,膝下仅有一子一女,长子董铭是凉州城纨绔子弟领班人物,游手好闲,欺男霸女的勾当,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被凉州城百姓私下骂作“豺父犬子”,幼女足不出户,只听说恶汉董卓对此女甚至宠溺疼爱。
白发马夫将马车停在董府门外,两尊等人高的玉石狮子,气焰磅礴。
马夫抛给陈青牛一柄古剑,冷声道:“碍事的都已经清理妥当,董家直系家属四十二人,都在大堂。”
古剑长四尺三寸,入手冰凉刺骨,剑锋冷冽。
陈青牛提剑推门而入。
辉煌大堂。
四十多人男女老幼,个个衣着锦缎,光鲜无比,此刻全无平时跋扈,神情凄然,战战栗栗。
所有人想逃却无法动弹,仿佛被施了仙佛演义小说中的定身咒。
董卓站在中央位置,一身肥肉颤颤巍巍,脸色惨白却狠厉道:“竖子,董某人只有一求,放过幼女青囊!”
臃肿如猪的董卓侧身站着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,被董卓牵着手,仰着一颗小脑袋,怯生生望着陈白熊。
神色平静的陈青牛二话不说,一剑削掉董卓的硕大头颅。
滚落出去。
死不瞑目的头颅带出一条血路。
是砍而不是刺,一则董卓的身躯兴许刺捅上十几剑都断不了气,二则陈青牛就是想要让这头猪死无全尸。
一剑一颗脑袋。
大堂不过短短半炷香功夫,便四十一颗面容狰狞痛苦的脑袋坠地。
陈青牛下手不曾有半分心慈。
陈青牛最终走到那个小女孩眼前,举起剑,轻声道:“下辈子别跟我一样投错了胎。”
就在陈青牛准备挥剑,一声暴喝刺破耳膜。
“孽障!”
凤鸣一般,遥遥传来。
陈青牛喷出一口鲜血,仍眼神阴鸷,坚持将剑砍下去。
范夫人的御用马夫悄无声息出现在陈青牛身侧,双拳挥出,势必要拦下威势惊人的不速之客。
砰!
马夫后退两步,撞了一下陈青牛,刚好将陈青牛那一剑撞偏,只在女孩肩膀上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。
不谙世事的女孩依然怔怔望着陈青牛。
脸色苍白,眼神哀伤,却始终单纯清澈。
一名身穿朱雀王朝三品大员紫袍官服的俊逸男子站在大堂头颅之中,一脸怒容,咬牙切齿道:“好霸道的锤仙拳,凤阳白家余孽还没死绝吗?”
白发马夫面无表情,拎着陈青牛后领,飘忽而去。
容姿超群的紫袍男子双手一抖,三品官服的宽博袖口顿时浑圆鼓起,一股磅礴浩然正气流转全身,他那张清雅面孔笼罩着着一层紫色光辉,双袖一挥,浩然正气凝聚成两条紫色气龙,朝马夫和陈青牛呼啸而去,威严窒息。
紫气所到之处,结实紧密的大堂青石地板一块块掀起,悬空,碾碎,粉末。
白发马夫皱眉,将陈青牛扔出墙外,转身,再度砸出双拳,拳头白雾缭绕,与紫气轰然对撞,他被这股势如破竹的一击压迫得一退再退,脚下石板裂开一条大缝,直到被撞到董府朱门之上,两扇巨门轰然倒地,白发男子趁势后退,拎起府外路上昏迷不醒的陈青牛和那柄古剑,几个纵跃飞腾,便无影无踪。
紫袍男人想要去追,余光看见站在尸首中间的小女孩,停下脚步,快步走到她跟前蹲下,单手一拂,撤去某种仙家禁法,双眼通红的他紧紧搂住这个可怜孩子,使用了某种法子,帮她止血,柔声安慰道:“小青囊不怕,庞叔叔在这里,再没谁能欺负小青囊。”
没了禁制的小女孩倔强站在那里,肩膀猩红,痛彻心扉,泪水止不住,却只是使劲擦了擦,摇了摇头。
被朱雀皇帝誉为“庞家凤雏八风不动”的他猛地神情悚然,掐指术算,五指动作让人眼花缭乱,最终,悲声呢喃道:“孽缘啊!”
女孩轻声道:“青囊不疼,庞叔叔不哭。”
以庞凤雏超拔出俗的修为阅历,见到此情此景,都几乎要落泪,红着眼睛撇过头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,更优质的阅读体验。